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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东省滕州市被强拆住户的血泪实录
2013-03-15 14:00:33   来源:新北方网   评论:0 点击:

《守房日记》 这是笔者见到的中国首部抵抗非法强拆的、由遭遇强拆住户记录的辛酸血泪史,也许这也是人类发展历史上的首部公民与非法强拆斗...

 
       2011年7月,数百全副武装的人员,包围了我们一块维权的华来峰家,在将他全家绑架,并控制在旅馆后,他家正经营的澡堂被夷为平地。另一位共同维权的花况伟和另三家其他邻居,遭遇同样命运。常务副市长颜景焱、拆迁办主任赵开香亲自坐镇指挥。
        整个暑假,教育局、至善中学领导8人,常住张东昌老师家。早前,张老师夫妇的档案,局、校领导扒拉个遍,没有“把柄”。
       2011年12月19日,我们一块依法维权的吕成第、张东昌两家也遭到同样命运:人被劫,控制,铲平房子,放出后再也没人问事,没有任何赔偿,家产不知所终。事前没有任何沟通,事中没有只语片纸的说明,事后没有任何善后。
       我们一直说“铲平房子”,而避免说“强拆”,因为,“强拆”要通过合法的程序,拿到合法的手续,而滕州连假手续也没有。劫人,控制人,毁坏大综财产,干的比合法的都合法。
        2011年12月22日,我们一块依法维权的15位邻居,一块到中纪委、国家信访局、住建部、公安部等部门反映滕州“铲房”的犯罪问题。此前,拆华来峰、花况伟家时,我们已分别向滕州、枣庄、省相关部门反映过。我们到的当天,滕州即组织了十几人跟进,亦步亦趋,百般阻挠。最后,好话说尽:只要你们回去,一切都好说。在向中纪委、国家信访局、住建部、公安部等部委反映情况后,我们回到滕州。
        2011年12月27日上午,正在上班的张东昌老师,被五名彪形大汉拎着手脚,从二楼拎到一楼大厅的门外,扔在“昌河”车里,扬长而去。目瞪口呆的3000师生,目睹了这离奇的一幕。张东昌老师被带到“党校宾馆”一房间,四位大汉看守。明白的告知他:一切好好配合,不然就挨揍。到夜晚11点多,近20人轮番:恐吓、威胁、劝导、利诱、辱骂----。张东昌老师一次次的“配合”,按要求签字。最后,还要写保证书:今后绝不在上访。濒临崩溃的张东昌老师不在写什么保证书,声嘶力竭的向在场的政法委副书记颜开权、拆迁办主任赵开香哭喊:“我房子被拆,家产尽没,在滕州叫天天不灵,叫地地不应。到国家有关部门反映,我究竟犯了什么罪----。颜书记,你眼前也有小孩,养儿养女往上长,老天爷看着哪--。”学校领导写了保证书,领回张东昌老师。“幸亏,你是在学校大庭广众被弄走的---”。被收走的手机等至今没给。
       有专人专车,天天守在吕成第老师的家门口。吕成第老师亡命天涯。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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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 2012年6月。原四中周围,已被挖成6、7米深、东西约300米、南北约200米的大坑。下面原为古河道,尽是优质河沙,市面1200元每车。
        目前,坑东还存有4户,坑西5户。
        7月,拆迁区域全市大扫荡。先是“前洪”区域。仍然沿袭成熟的做法:劫人、控制、铲平房子、人放出、再也不理不问。
        8月25日。晨。
        约百名便衣包围了巩长胜家。十几名彪形大汉,将巩长胜夫妇绑架到长城宾馆,半小时后,巩长胜家被夷为平地。没有片纸手续,没有任何说明或声明,当然,也一如既往的没有善后。房子已被拆,当然从此没人理。
至此,12户(有4户,经不住压力,已走人)依法维权的居户,已有5户遭遇了同样的命运。
晚,12户的户主聚集在王强家的房顶上。上访的动议,暂时被搁置:因11年12月吕成第、张东昌两户被拆后上访,唯一的结果是张东昌被抓、关(无任何手续)、吕成弟长期逃亡。况且,拆迁办已放出话来:三天荡平所有剩余的人家。最后,大家达成一致:12户人家,倾全力保护目前最危险、最重要的王强家的房子。
        王强家的房子:地基13·5*15m,主房二层上下各四间,东西配房也都是两层。
        拆迁办放言:三天铲平所有剩余住户。9户共同“维权”的住户代表,全都住到一块“维权”的王强的房顶上。誓与房子共存亡。
        到9月23日,年近半百的张东昌在路上被暴打(下午约4点,张东昌老师外出。在至善中学东、大庙村西遭暴打。中学与村之间只有2、3百米,且是宽阔的柏油路,人来人往。打手光头、赤裸上身、近1米9、非常强壮、约二十六七岁。两名打手从一辆黑色的小车里下来,将正在骑行的张老师踹到,拖到路南树林草丛中,一顿暴打。“再不迁走,就揍死你—”,打手们一边喝骂,一边扬长而去。张东昌老师浑身伤痕累累,头、面更是红的、青的面目全非。三辆车参与全过程,打手在第二辆车,第三辆疑似拆迁办的车。躺倒在地的张老师拨打了110.警察在听到: “再不迁走,就揍死你—”的陈述后,脸色随即漠然: “---等一会,你来趟派出所吧---”。 张老师多处淤青,浑身疼痛,尤以头部、肋胸为重。诊断:轻微脑震荡。  派出所给记了一份“询问笔录”。一名好心的警察悄声告诫:“---身体要紧—”。),在短短不到一个月:又有刘桂新本人、老父、弱妻(早上6点,刘桂新的妻子去上班,在距家2、3里的茂源大桥附近,被劫持;中午12点40分,刘桂新去赴朋友约会,也在茂源大桥附近被劫持;其父,中午外出购物,在距家约2里处被劫持。他们家里的钥匙,全部被收走。刘桂新家到善国大桥,是市内的主干道,熙熙攘攘川流不息,刘桂新与大家一块依法维权,也有近两年了,但对他的家人,大家也都不是太熟,路上见面,肯定是认不清,而拆迁办的居然能在川流不息的人流中,将他们准确认出,可见是下了功夫的。),另一户胡海英在距家3、4里的闹市区被劫持,两家房屋被铲平;王强家深夜三次被围攻:成群结队的无痞用高音喇叭大声喝骂:“在不迁走,弄死你们-----”,如雨的乱石、瓶装啤酒、汽油燃烧瓶飞满房顶(9月10日凌晨2点20分。众无痞再次杀来。这次更加嚣张:居然用高音喇叭连连喝骂:“妈的x,死赖皮,再不听话,用枪打死你---”。先是一阵乱石骤如雨下;接着,一瓶瓶瓶装啤酒扔上房顶,房顶上碎玻璃伴随着爆炸声到处飞舞;然后,汽油燃烧瓶飞上房顶,不幸击中王强,王强浑身大火,在房下无痞们的喝彩、大笑声中,房顶上的其余人紧急为王强灭火,上衣被烧焦,若不是带着头盔,头发会被烧光,面部会被毁容。高音喇叭的喝骂声渐行渐远,4人望着房顶的惨状定定发呆。警察除了同情之外,一如既往的无奈--。)单是诉讼维权的住户,记有六人被劫持,三家房屋被铲平,三夜无痞围攻,一人被暴打。另有没参与诉讼维权的两户与刘桂新遭遇同样命运。密度之大、强度之高为历来之最。其手段的残酷、气焰的嚣张、无所顾忌均已登峰造极。
        从另一位诉讼维权户,年已半百的徐荣华女士,9月13日在距家十几米的胡同里被7、8大汉围殴(10月13日。下午5点50分,年已半百的徐荣华,在距家门十几米的胡同里,被6、7彪形大汉围住用砖头殴打。头部受伤,胸、腹、腿、肋部淤黑肿胀,“竟敢跟市里对抗,再不跟拆迁办薛军经理配合,灭了你全家---”打手们恨恨的骂。邻居人人关门、家家闭户。徐荣华的女儿及家人,被邻居们强行保护性的关在家里,当晚,到亲戚家躲避。徐荣华被110警察送进医院住院。“-----这是人干的事吗-------”!一名警察都忍不住呜咽。),         到9月19日,在王强家的四周,挖了6、7米宽、6、7米深的底部见水的壕沟。断路的同时,早已断了水,还通着的电,也是王强自己接了3、4次。唯一的大门口,有一伙人搭上帐篷住在那,不准王强房顶上的“守房人”进出。
        10月24日,滕州日报广告:拍卖四中区域土地,2012、11、28日17时前确认竞买资格,挂牌时间为2012、11、17日8时30分至2012、11、29日16时止,挂牌地点滕州市国土局交易大厅。既然目前土地还属于国土局,开发商怎么已施工半年多了?他们没有用地权,怎么会有施工许可证?没有施工许可证,施工半年多,我们也举报过多次,怎么没人管?土地还没卖,开发商就施工了,将来土地必须给他,那还拍卖什么?我们将上述问题分别向省、地、县级土地等有关部门举报。滕州国土局受上级部门委派,给送来一纸说明:拍卖合法。至于施工、净地等问题,送公文的人说,他只负责送文件,别的管不了。
       12月6日,十几雇佣人员,在王强家唯一出口,安装铁大门,不准出入,有家人来送饭,人、饭均不准进。拨打110,,110来后说:“我们也没办法---”。
        由于准备不足,我们的生活用品,仅够一周的消耗。拆迁办招数很、绝,长此,困也困死我们了。
        家人到信访局反映,答曰:拆迁办的事你别找我,我管不了---。向市长办公室反映,答曰:你们走了不就完了--。
       大家首先集中手机,供王强一人使用;食物、水开始定量。
       7日,周围的沟内沿,加装了一人多高的档板,只有我们原来的出口处,没有封死。
       8日,一朋友将我们的困境发布到网上。
       到10日,已引起广泛关注。
       14日,有记者来滕州,到相关部门了解我们的情况。
       夜里下雪,我们趁机撤走了一部分人,只留四人坚守。
       仅仅收集了一点雪。
       15日,坚守四人已减餐一顿;水每天两杯(普通玻璃杯)。有人故意少吃、少喝。
        看守们在我们四周不停地巡逻,夜晚,干脆在我们最可能进出的地方停车值守,稍有风吹草动,便亮灯四射。插翅难进了。
       尽管各地不断有电话打来,支持、声援、鼓励,但我们的处境却日趋艰难。
       19日,我们已只能每天点一次炉子,凑合着烧一点开水。
       21日,只能喝稀粥。
       24日凌晨近1点,110突然来了,喊开铁大门,进来就大喊:“谁说不让进,我这不进来了---。谁发的帖子---。谁让外国人给枣庄公安局打的电话---”。我们尽管莫名其妙,也还没饿糊涂:“你当然能进来了--,谁发帖,我们怎么知道?电都断了许多天了,我们又没电脑。谁让外国人打电话,你不会问问他,我们又不认识外国人--”。110:“谁说不让进了?这不进出自由。让你们家人来进进试试”。“冷天冻地的,这个时间合适---”?“明天让他们来—”。
        24日上午,7、8位家人又尝试送东西。与大门口的看守交涉、吵闹没有效果。看守们说:“别难为我们,去找拆迁办,我们只是奉命行事—”。家人们打110,110来后:“人家这里施工不让进,我们没办法”。请他们帮帮忙,往里递箱奶,他们表示帮不上忙。家人们随后又去拆迁办,无果而终。
        25日,看守们用十几公分的钢管焊什么东西,王强说可能准备安灯,更方便的监视我们。
       26日,6位家人代表去济南公安厅、信访局反映情况。
        下午,滕州信访局叫去了两位家人代表:“限制人身自由怎么行?让他们(看守)滚—”。信访局把开发商代表薛军叫去,薛军:“我们不清楚,都是施工人员干的--。不过,你们放心,明天我去给你们协调解决—”。
两位家人代表信心满满的给我们介绍情况,尽管我们感到欣慰,但还是将信将疑。商讨后,我们决定:从现在起,特别加强戒备,每人值班时间增加一倍。
        在滕州,夜晚没有过“铲平”行动。再说,拆迁办也需要充分的准备,时间有点仓促。由于周围挖的没法下脚,夜晚行动不太方便。我们分析:他们若动手,明天可能性大。
        夜晚要养足精神,准备明天的挑战。
       龙泉路上只有我们这段路灯没亮,这是没有过的,不过白天路灯倒是修过。路南工地塔吊上亮如白昼的太阳灯也没有亮。周围几个小区倒也没有电。就连东南路口的红绿灯也没有亮,正是车流高峰,车辆拥堵严重。
晚上8点多,几个小区电陆续供上了,红绿灯也亮了,只有我们这路灯仍然没有亮。
        我们总是觉着心里惴惴的,非常不踏实。
        在值班的小棚里,大家一块坐着,迷迷糊糊地,时睡时醒。
        凌晨3点多,刘桂新:“不好,他们出来了,都带着头盔,驾着梯子---”。果然,亮闪闪的头盔一大片,正向我们跑来。我们迅速出去,站到唯一能进来的路口的楼上(我们原来的出口,其它地方都是深沟,且上有挡板。)。“干什么—”?王强大声喝问,应声而来的是一阵乱石,王强头部中石,随即血流满面。下面几十人,二十几把强光手电的电光,齐刷刷射向我们,引导如雨的乱石飞向我们,驾着梯子的飞快的跑向我们楼下。我们顾不了如雨的乱石,立即用石头还击,集中攻击架梯子的,毕竟有地利,很快将架梯子的击退了。趁机,我们立即加穿厚棉袄、棉大衣,带上摩托车头盔。下面的几十人大声喝骂着,集体向我们扔石头、玻璃瓶、土制飞镖及弹弓发射的钢珠。他们显然训练有素,比我们扔的准,也比我们扔的远,只是石头上来,已没了力道,加之我们防护很好,尽管我们屡屡中招,到也没有大的伤害。在乱石、飞瓶的掩护下,6、7人架着门板做盾牌,渐渐向楼下靠拢,但,我们终究在楼上有7、8米高的优势,一阵石头,打的他们龟缩在板后,形不成对我们真正的威胁。约凌晨4点,我们终于想起来拨打110报警,4点12分,龙泉派出所民警(电话:13562213110):“你打的110--,好,马上到”。4点23分,我们电话龙泉派出所民警,不接,从龙泉派出所到我们这,两分钟的车程。几次不接,4点26分只好拨打0531110,“你打的是济南的,你打省厅的,电话:053185125110-”。4点28,拨通省厅053185125110。4点30分,龙泉派出所(13562213110)终于联系上,说马上到。4点32分,龙泉派出所的车终于停在铁大门外。4点33分,我们电话派出所,问为什么不进来,答曰人家不让进。我们怎么哀求都不进来,只在大门外闪警灯。4点52分,我们再次拨打省厅:053158125110,答曰:“我已给你们枣庄市局领导打过3次电话,我只能给你们枣庄市局联系---”。电话不停的打,战斗一刻也没停。在滕州上演了一幕天下奇观:警察观看民匪大战。龙泉派出所的警察是肯定不会进来了,我们只能靠自己了。5点多,我们大喊:“警察,我们有录像,---”,警车掉头开走了。
        天终于渐渐的明了。我们以为他们快要撤走了,此处地处交通要道,车水马龙,他们终究要顾及影响。天已完全明了,他们却完全没有退的意思。我们在楼上大喊:“快来看,土匪杀人了---”。路上停满了观看的车,交通陷入瘫痪。他们终于退入大门口的板房内。两架梯子、五块门板盾牌扔在原地。
只停了几分钟,就开来一辆钩机。
       钩机在我们原来的出口处,先填沟铺路。钩机渐渐向我们逼近,我们只好向钩机扔石头,钩机退了回去。
我们趁机扯着“依法维权,保我家园”的条幅,大声呐喊:“快来看,土匪杀人了。走路的好心人,帮忙打打110,拍拍照—”。拥堵的越来越多。有一老者,用相机拍照,被架进大门口的板房内。
        钩机的挡风玻璃加装了铁丝网。进攻再次开始了。他们躲在钩机后,不停的向我们扔石头--,掩护钩机一步步逼近。我们用大石头很砸钩机,用小石头攻击钩机的侧面,钩机终于又退回去了。反复拉锯,路终于铺到楼下。我们投掷更大的石头、切块,钩机再次退回。
        他们在钩机的抓斗上,绑上7、8米长的竹梯,再次向我们进攻。只一下,竹梯脱落,坠下沟底。钩机再次退回。
        25日用钢管焊的东西,加装到钩机前面的冲击头上,有5、6米长。新的进攻开始啦,与前些次一样,轰隆隆的钩机后面,跟着几十拿着石头、玻璃瓶—的人。他们又失败了,只几下,加装的钢管就歪了。
        几次拉锯,他们终于装牢了钢管。在他们的欢呼声中,钢管触到了房子,随着蹦蹦的冲击声,房子开始颤动,脚柱倒塌。我们站在脚柱倒塌的地方,不退不让,还要承受如雨的乱石。钢管又歪了。
       进攻再次开始,这次钢管不再出现问题。但,他们拆房的目的也不能达到,毕竟,加长的钢管冲击力有限。钢管改为沿楼顶面向里深入,竟能深入近5米,然后横扫,只几下,楼面的东西基本干净,我们原来依托的防护工事也一点不剩。但,我们也没有大碍,钩机毕竟只能仅此而已,它在靠近,也怕我们的大切块。
大门口,110的车又来了,不知是不是路人报的警。
        看看难有作为,他们终于真的撤退了。
        时间已近9点。
        来了一辆黑色的车,很气派,下来一穿古铜色上衣的人,巩长胜说是政法委书记彭庆国,他俩邻村,认识。
路人渐渐散去。我们坐在切块上喘息。个个汗透重衣,浑身像散了架,已近虚脱。我们有三人带伤。
       但是,我们顾不上休息。立即生火,不在考虑节约,先烧了一壶开水,大家每人一大杯;然后,煮了一大锅面,放了存了多天的几个鸡蛋,饱餐一顿。
        楼上的乱石、玻璃碴—我们来不及打扫。我们先往要害处运送石块、碎切块、一瓶瓶的汽油、油沁的棉纱;又把楼下仅剩的食物、水、煤球、卫生纸一一运上楼顶。
        快1点了,我们终于能由一人放哨,其余人歪在床上假寐。
        两点左右,南面又转来钩机的轰鸣。又来了一辆钩机、一辆铲车,正在填沟铺路。我们不时与新来的钩机司机交涉,迫使他不能顺畅的进行。
        3点,我们又做好饭,大吃一顿,准备迎接更加残酷的考验。巩长胜不来吃饭,情绪非常低落。
下边用车运来一大铁箱,只是没有盖。我们猜测用来装水,好用高压水枪攻击我们。
        约3点半,巩长胜,溜下楼去,逃跑了。
        来不及过多的想巩长胜。下边大门口,又开来一部臂长几十米的大吊车,长臂伸开,可以够到我们楼顶任何地方。至此,我们才明白过来:大铁箱是来装人的。大铁箱能够装下10人左右,大吊车长臂一挥,楼顶上想往那放往那放,10人从天而降,我们三人根本无从抵抗。别说10人,就是3人,我们也不是对手。更何况,大铁箱在上边进攻的同时,在四面架梯子爬人,我们只有三人,根本防守不过来。从昨天早晨到现在,我们没有真正休息过,而且,我们的食物、水、其余生活用品都已基本消耗殆尽。目前,我们外无援兵,内无粮草。其实,他们根本不用真正进攻,只是骚扰,等个几天,困、饿也使我们完全丧失战斗力了。看来,我们是在劫难逃。
到了这一步,我们早已不会再惊慌,尽管面临绝境,大家却都在平静的寻找应对的办法。我们终于明白:要战胜对方,我们根本没有可能。力量相差太悬殊。
         明白了这些,我们的心情格外的平静,既没有悲哀,也没有愤怒。
但是,我们也没有打算认输。我们还不需要束手就擒。好在对方正急于拿下我们,我们还有与他们一拼的机会。我们有四个方案:一】自焚。我们存有100多升汽油,大量汽油浸透的棉纱,先在楼顶上分布点燃十几处棉纱,我们三人全身浸透汽油,继续与他们战斗,不支时,自焚。二】灭敌。用长铁方管、棉被做大火把,汽油放多个盆里,当他们从天而降时,两人持火把分从两方进攻,另一人从背后泼油,大火把跟进点燃,继续泼油。三】灭敌。盆、塑料桶装油,遍布楼顶,做十几小火把,当他们大批攻上楼顶且已不在能退时,小火把乱投。大火点燃后,我们迅速从秘密通道,撤到院内一楼,打开大门,趁乱迅速撤离。由于大门外是深沟,又有挡板,他们没有人在哪里。三、两分钟我们就能撤到杂乱的胡同或熙熙攘攘的大街上。四】同归于尽。与三法同,只是我们不在撤离,尽在楼顶放火。
        杀伤他们,我们也不可能活,我们也不能再活;自焚,是我们最不能接受的选择。我们决定同归于尽。为了尽可能多的消灭他们,我们决定:在他们进攻初期,我们只作拼死抵抗,以期诱使他们有更多的人上楼。
我们的血,他们的血都不能白流,要警示拆人房子的无痞:为几个小钱,会送命的;要由此使贪官暴吏得到追究、惩处;更重要的:要引起国家、全社会的高度关注,野蛮拆迁要立即停止,一切行为都要归于法律准绳之内。我们通知了一直在周围徘徊的维权同伴:我们要自焚,让同伴们录像、拍照,同时向外发布此消息。我们不能让对方知道我们要同归于尽。
        同归于尽的工作有条不紊的准备。
        约4点,王强不断接到各地好心人打来的电话,他们坚决反对我们自焚,以各种理由、各种方式劝导、说服我们。有一上海朋友说,他已发动50几万网友网上支持我们。
谢谢!谢谢天下所有的好心人,愿你们都能平安的活着。我们已不能再拥有平安了。
我们三人平淡的准备着一切,就像平时在楼顶打扫卫生一样。我们明白了战场上为什么没有恐惧。所谓生死置之度外。
        近5点,有一济南的长者打进电话:“---死是最省事的办法,一了百了,再也不用操心,不用照顾家人。你们死了,你们的家人怎么办?王强母亲、妻子,其他人家人目前都在济南,现在到处找不到他们,他们说:只要你们自焚,他们也立即自杀。你们难道连家人也不顾了吗?你们死了,还要陷自己于不义吗?---你们的死,起不了什么作用。你们如果死了,他们会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你们,你们想想便宜了谁?你们在做亲者痛仇者快的傻事。----听我的话,只要你们活着,比什么都好。只要你们活着,你们就还有机会、还有未来---”。是的,我们应该活下去,尽管今后会更难。我们有家人、有亲朋、有许许多多关心我们的人。谢谢,敦厚的长者,您挽救的不仅仅是我们三人,还有我们的家人,还有我们的敌人,可能是几十条生命,甚至还有政府---。您使一场巨大的灾难、一起丑闻消弭。事后知道,长者是一位官员,多年做群众工作。大爱无边。这是第一位官员,也是唯一的官员给我们对话,而且是一位济南的,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的官员。
        经过1个多小时的交涉,我们装着无奈的、不情愿的接受了开发商代表薛军的条件,薛军也不敢过于痛快的、大方的答应我们的条件,以免他露了原型,尽管大家都知道在做戏,讨价还价的也还热闹。
从王强家到铁大门,暗处埋伏了几十人,大门外也有二、三十,几辆他们习惯用来劫人的车,也停在大门口。看来,我们想要全身而退,难。
        拨打110,警车停在大门口二十几分钟,也不进来。我们只能一战了。
        我们重做拼死的准备。更加同仇敌忾。
        110终于将警车开进来。七位警察进家将我们接出,出了王强家门,警察环绕我们四周,直到我们上了警车。警察将我们送到人民医院,全程录像。
        在人民医院,我们迅速进入僻街小巷,便迅疾的移动,便不断扔掉外衣、帽子、头盔--,几分钟后我们从侧门逸出,已都全变了个人。
       我们终于迅疾的融入熙熙攘攘的人流中。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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